德黑兰的摊牌?         阿斯曼

 


    伊朗的选举胜利后,改良主义者能拯救伊朗的工人吗?

    庞大的动员,改革的情绪,高涨的期望:这些就是伊朗二月间选举的主要特色,为改良主义的候选人拉到了压倒的选票,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新的。在1997年,自从改良主义者莫罕默德.卡塔米以压倒优势竞选总统,这种情况也曾一度出现。

    自卡塔米竞选以来,要求改革政体和不要求改革这两部份人之间曾有过非常激烈的斗争。保守派以阿里.卡曼尼为首。在1989年霍梅尼死后,他继承了伊朗最高领袖的位置。他控制了武装部队、情报部、法制机关和国家广播部。此外,卡曼尼的同盟者圣职人员控制著巨大的国家机构。即本约德(Bunyods),它们又控制著全部伊朗经济的几百家公司。例如这个最大的本约德是本约德.穆斯塔沙泛,它拥有120亿美元的预算,为首的是莫喀申.拉菲克达斯特,卡曼尼的亲友。

    本约德的控制给予部份圣职人员强有力的理由去封锁像私有化这样的改革,并寻求限制自由化贸易和投资的努力。保守派的每一个尝试都想要抵消改良主义者强化的改革情绪。

    因此,当受欢迎的改良主义者、德黑兰市长被保守派于1998年推上法庭受审判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支持他的伊朗人,都坐在全城的咖啡店里观看电视审判进程。

    暗杀领导持不同政见者的四个知识份子也在1995年在德黑兰引起暴行——因为找不到他们的凶手,这件事被认为与情报部有联系。当去年夏季学生在德黑兰大学抗议一家自由开明的报馆被封闭的时候,受到保安武装和右翼穆斯林暴徒的攻击,从而爆发全国性的愤怒学生示威运动,并且蔓延到一些工人阶级的地区,保守派仍然企图使改良主义的浪潮在选举的高潮中停止。把赞成改革的圣职人员投进监狱,关闭更多的报馆,取销赞成改革的候选人的资格,攻击赞成改革的同盟者:——所有这些都失败了,并且继续讨论未来的共和政体、民主改革的必要性、民族的和宗教的少数派地位。

    改良主义者能满足人民的期望到什么程度?这里的情况很不稳定。改良主义者不是一个首尾一致的统一体。他们是在18个不同的政党、专业协会、神职组织和学生的、妇女小组选举出来的联盟之下运作的。改良联盟占支配地位的那部份是从旧政体中来的,例如卡塔米是一个中层牧师、是前文化部长,他受到部份圣职人员、国家官僚中的成员和专业人员的支持。

    改良主义者为更大的政治和文化自由、言论自由和社会正义而斗争。但是他们希望用民主改革的方法去打破保守派掌握国家和经济命脉的大权。

    在联盟内占支配地位的成员非常通晓经济计划,他们需要更多的市场,更多地折除国家控制的那部份经济,更多的私有化和削减国家的补助金。他们也要改善同西方的政治关系,以便吸引外国资本来帮助沉重地依赖石油和天然气储备负担大量债务偿付的经济而使它多样化。

    事实上,改良主义者的领导层需要强化的许多措施,是由前总统拉夫桑贾尼介绍的。他带著一大批专家治国论者到国内的公用事业部份,他鼓吹把低效的国有企业私有化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及世界银行的休克疗法。不管怎样,拉夫桑贾尼的改革失败了。他现在广失信誉,而只有设法跻身于国会之中,诉诸选举来决定。在改良主义者联盟内的其他小组,较少地热心于市场而与强有力的国家部份有较多的联系,也包含有较为激进的小组,像作家协会、妇女小组和学生组织。特别是对卡塔米感到愤怒的学生;去年,当卡塔米反对他们的抗议运动时,那种令人恐怖的规模就像保守派那样厉害。

    在改良主义阵营中的争论已经够剧烈了。像这样的情况今后将要更甚。联盟的领袖们曾经表态,要求改革谨慎地进行,并且希望能与保守派一起工作。在选举之后不久,企图中伤改良主义者的领袖们像显露出来的那样,这是不容易的。总统的一个兄弟,新联盟的领导人之一说:「总统努力打开已被封闭的道路,应该忍耐地完成,有时候要保持缄默。」卡塔米容许新的国会「不能做人民要做的每一件事。」

    这样,总统和新的改良主义者的国会所面对的,不仅是来自老保守主义者的可能抵抗,而且面对在它自己的支持者中日益增长的不满。在工人中已经有了不满的信号。在二月发生了示威,反对从劳工法中豁免小工厂的一条法例,根据这条新法例,给予雇主更多的权力去对付有病的工人,并停付工资。这个冲突,在改良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之间,在改良主义者和他们的支持者的期望之间,是一场发生在全伊朗社会争论的、强化的冲突,而且是来自学生工人满怀希望的抗议。

    (杨萍译自《社会主义评论》2000年4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