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的反抗
兰斯
最近,巴勒斯坦人的暴动,标志著巴勒斯坦斗争历史的重大转折点。暴动使外交谈判这个时期告一段落。这个时期开始于1990年海湾战争,和1991年马德里会议。它也使工党的犹太复国主义战略的彻底失败,这个战略有可能建立一个广泛联盟的政府,和可能产生一个由前将军巴拉克和沙隆领导的新民族政党。
最值得注意的是,大量的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民卷入这次暴动。在这之前,曾发生过以色列武装屠杀巴勒斯坦公民;1956年,当49名农民离家去他们的农地时,触犯了宵禁令而被枪杀;而1976年的土地日,在抗议官方政策侵占他们的土地时,6名村民被杀害。
这一次新的情况是:巴勒斯坦双方愤怒的升级(实际上,每个乡村城镇和郊区的犹太人居住区,都有抗议和示威游行,和包括占领区内被放逐的巴勒斯坦人在内的,明确地宣告出一个共同的目标。
尽管巴勒斯坦人在以色列有特殊的理由,抗议不断的土地侵占,有组织地使它制度化的不公平待遇,资源被拒绝承认;最明显地引起抗议的就是在耶路撒冷的屠杀。就此而论,它代表一个巴勒斯坦重申首先规定的原则;对于犹太人来说,那就是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奠基人狄奥德.喀尔什尔所说的:「我们是一个民族——一个统一的民族」。
巴勒斯坦人不仅抵抗以色列在大卫营会谈中的不让步,而且反对在这些会谈背后和以色列最后作为一个种族歧视国家而存在背后的整个分离的基础。
一连串的公开示威游行,在巴勒斯坦本土、在流亡中的难民营和全世界(包括伦敦),都在要求实现归还巴勒斯坦人权利之后两个星期爆发。这些示威是由日益蒙受耻辱的、在1948年被驱逐的人民的儿子和孙子一代的年青巴勒斯坦人,由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独立地组织起来的。
流血开始于利库德领袖沙隆对哈林沙里夫的挑衅性访问。
沙隆是一个著名的世俗犹太人,在犹太历新年作一次并非私人的祈祷访问。他的访问,据估计是他带著三千人的军队,在检察总长决定不起诉利库德领袖内坦尼亚胡腐败之后进行的。
巴拉克愿意提供给沙隆这样强大的警卫队,是出于沙隆对结束和平程序的粗暴威胁,对叙利亚、黎巴嫩进行战争和重占巴勒斯坦城,并且在巴拉克和沙隆之间对民族联合政府的讨论,对于以色列活动分子建议增加的信任,那就是全部的挑衅,是经过两个将军深思熟虑的政策,不使内坦尼亚胡恢复原有的政治地位,从而结束外交进程。
不管巴拉克会提出多大威胁,但是,阿拉法特总统的权力能否结束这次反抗,那是值得怀疑的。
1987年,以色列和巴解组织都相信,巴勒斯坦反抗运动已经开始响应阿拉法特从突尼斯发布的一道命令。对于大多数的观察者来说,那是明显的,这种自发性的暴动,尽管它是非正式地支持巴解组织,对于阿拉法特继续无效果的外交手段,实际上是一种威胁。
就是这个原因,以色列和巴解组织的领导人准备商讨一个协议,在这个协议中,巴解组织将在领导占领区代表以色列设立警察来管治。正如《社会主义展望》曾连续地争辩的,这样的一种协议本身就是脆弱的。
资产阶级的报纸错误地发表议论,认为这次暴动在同以色列的外交策略上加强了阿拉法特的手腕,事实上,这次暴动使他的战略破产,而以色列的压力反而加强了。
如果他最后接受以色列的建议,他将不能控制巴勒斯坦的群众,如果不把它当作一个障碍物来消除的话,就于事无补。另一方面,如果他现在支持巴勒斯坦群众这一边,他将被以色列抛弃,对此,他再也不能达到目的,与此同时,也不能动员群众,提出一个明确的战略。
事情已经变得明确,巴拉克伸给巴勒斯坦人的友谊之手,实际上是同样的「铁拳」。那是他的良师拉宾在巴人反抗运动较早时期保证过的。在后来的以色列选举中,巴拉克吸收了90%以上的巴勒斯坦人的选票,足够给他当上内阁总理的职位。巨大的压力旋加于独立的阿拉伯候选人阿什米.比沙拉,他退选的目的,在不分散「左派」的选票,而让右翼的内坦尼亚胡加入。
但是,就从他选举的那个时刻起,巴拉克已经与他的阿拉伯支持者断绝往来,拒绝与阿拉伯各政党联盟,而要在投内坦尼亚胡票的选举者中寻求支持。在他的政府下面,解决行动的步伐已大大增加。这个时候,他对以色列公众承诺的「安全的和平」已经破产,尽管他的声望像以色列大多数乔装的士兵,男扮女装以便渗透到贝鲁特去刺杀巴勒斯坦的领袖,现在,他已被视为政治上失败了。
巴勒斯坦暴动和叙利亚战争威胁的重新开始,好像是用作成立新的民族团结政府的正当理由,给沙隆提供机会当上副总理,并且可能当上国防部长。
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就是要维护这两个屠杀阿拉伯人的将军的业绩。
他们企图建立一个新的以色列民族党,那也是可能的。他们之间意识形态的分歧是最小的;沙隆的政治活动开始于工党,在他放弃个人意见去找到利库德集团之前,这时候巴拉克已经解散了工党,变成一个没有意识形态的「团结的以色列」集团。
这样的一个政府和党,在巴勒斯坦的冲突中,自有澄清真实的政治争端的效能。十年间,仅只左派中的边缘力量用上「种族隔离」一词来描绘以色列的实践,在以色列国家,同在1967年占领区,这个术语用得一样多。
现在这个术语普遍流行于以色列左派之间,事实上不只在左派。9月28日,一份开明的以色列报章引述前安全部头子阿米.阿雅朗所说的:没有「真实的」巴勒斯坦国(具有完整主权和经济资源的)将被建立起来。
以色列只能有两个选择:「成为没有犹太人特征的国家,或者成为种族隔离的国家。」同时,要求还给巴勒斯坦人的权利被视为偏激的和边缘的。很清楚,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办法就是否定它才能生存下去。
以色列米什拉希居民的日益政治化——出生在阿拉伯国家的犹太人,在犹太人的国家里曾受过种族主义经济剥削的痛苦,并且组成以色列工人阶级的压倒多数——显示出建设一个以广大阶级为基础的需要和发展空间,这个党将进行反对种族隔离,并且为了全巴勒斯坦人民和那些被驱逐的人民的共同前途而斗争。
可是,现在展望有这样的一个政党似乎是遥远的。巴勒斯坦左派垂头丧气,加上巴勒斯坦人民解放阵线领袖佐治.哈巴兹离开了他领导过三十年的组织,而失去希望。
以色列左派成了无舵的和陷于混乱的状态,在那些人之间产生分裂,他们有些人认为巴拉克和工党比沙隆或内坦尼亚胡和利库德较为可取,有些人则认为他们之间没有差别。
新的力量正在要求恢复权利和反对种族隔离的社团之间发展。现在左派的任务是找出一个办法,把这两种力量结合起来,为一个全巴勒斯坦民主国家而斗争的民主运动。
从整个形势看来,二者择一是显而易见的了。在可怕的电影中杀害一个受了惊吓的巴勒斯坦小孩,就清楚地说明了问题。
(杨萍摘译自《社会主义展望》2000年10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