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兰老革命工人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我们已发表了一个报告[1],还发出了一个团结一致的资讯,强调其经验的国际利益[2]。现在,我们发表一篇文章,分析棉兰老革命工人党在菲律宾左派中原有的地位[3]。文章还简要介绍了亚洲基本党派之间国际联系的发展。
一个正在保护会议代表的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RPA)战斗员的装备:一个附加在突击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
去年八月革命工人党举行了第二次代表大会。它首先扎根于一个区域,在该区域中有棉兰老岛的“三个民族”共居,这是菲律宾左派原始地盘,这是一个激进的左派,其团结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革命工人党(棉兰老岛)--- 或者用它的菲律宾语字母缩写RPM-M --- 在菲律宾举行了代表大会,会议在一个游击队营地召开,有几十个战士的保护。不是出于老式的浪漫主义,而是出于必要:其成员受到许多武装组织的威胁。在这些条件下,不可能像在一个城市里那样,甚至在一个不显眼的会议室,会见任何人;危险太大了。
在RPM-M于2001年成立的九年后,它举行了第二次大会,地点在南部菲律宾群岛中最大者棉兰老岛的大山中。正如其名称所显示的,它首先是“棉兰老岛” 的党:它活动在该国最军事化的地区,这个地区的特点是政府和穆斯林武装组织之间的长期冲突。在这里我不是去回顾大会本身 --- 有关会议的情况,请读者参考上述业已发表的报告,我想尝试的是,在菲律宾左派中,构成革命工人党(RPM-M)的源头是什么,做个解释。
菲律宾共产党的叛逆后代
该解释的第一个要素见于菲律宾共产党(CPP)的矛盾遗产里。这个党,是毛泽东主义党,在20世纪70年代,它曾是唯一有能力组织反对总统马科斯独裁政权斗争的政党。正因为如此,它深刻地标志著整整一代活动分子。然而,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它无法理解,一个独裁政权会由大多数群众的动员和少数军事叛乱的新组合推翻,而不是像党的领导所设想的那样,是游击队力量进攻的后果。
菲律宾共产党(CPP)的遗产是非常矛盾的。它体现了一个伟大的革命激进的传统,但也有相当官僚主义的倾向和做法。由于极度恐惧渗透,它经历了可怕的内部整肃。尽管全面重估其经验教训变得迫切,可是其领导人却拒绝在党内举行大会组织辩论,使许多人离开了党,导致了80,90年代的几次分裂。从那时起,党展开了一场跨宗派的行动,极为过分,竟然暗杀其他左派运动的干部。
当今菲律宾激进左派的多数,包括革命工人党,都来自共产党。他们都面临著同样的挑战:要维护过去的革命传统而又要深刻地修改继承于菲律宾共产党(CPP)的政治和纲领的概念。他们中间有一些已经比其他人更成功地应对了挑战。革命工人党是其中最成功的组织之一。
一个新的多元化左派
该解释的第二个要素,在于菲律宾毛主义危机的形式。起初,有一个空间出现了,让极少数的菲律宾马克思主义左派,非毛主义者在其队伍之外建立自己的存在,并扩大它们的听众。十年后,菲律宾共产党(CPP)内部发生分裂。然而,在一个暗地行事的党中,在缺乏全民层面上的辩论的情况下,四分五裂的情况产生了。 除了许多成员个人的离开,还有菲律宾共产党(CPP)的各个组织宣布了他们的独立。各个委员会(统一战线等…)和秘书处(农民等…)就是这个情况,而且在北部,中部和南部的群岛,重要的区域组织也是这样的情形。
于是,常常出于地区历史的原因,菲律宾共产党(CPP)的危机产生了几个革命组织。从那以后,产生了一些重组的尝试(有些是目前正在进行者),但直到今天,若要了解什么是菲律宾激进左派的各个组成部分,你必须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哪个地区?来自什么样的活动支部?
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来自区域组织,该组织负责党在棉兰老中部的工作(因此它当时的名字是:中棉兰老地区党部或CMR)。1993年,该地区党部整个同菲律宾共产党(CPP)的领导决裂,接管它负责的所有组织:地下党,游击队(取名为人民革命军RPA),群众工作,合法组织…。中棉兰老地区党部(CMR)的本质特征是棉兰老岛“三民族”之间的“链结”:菲律宾人的“多数民族”(简称“基督徒”),莫罗斯人(穆斯林)和鲁玛兹人(山区部落),后者仍然构成了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的主要社会基础之一。
新一代的积极分子
该解释的第三个要素是几代积极分子之间的过渡问题。这在菲律宾成了一个挑战,甚至比许多其他国家更甚。马科斯独裁统治在1986年被推翻了,但在马科斯独裁统治时期,“历史性”的左派革命干部的斗争环境,是今天的大多数活动分子从未经历过的。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的大会表明,几代人之间的这种过渡正在顺利进行:新的全国领导层成员大多数是“年轻的”(在“后独裁”的意义上)。
在菲律宾共产党(CPP)和现今之间,组成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的潮流经历了一个深刻的政治发展时期。国际主义者在寻求毛泽东主义的替代物时,它加入了第四国际,在那里它发挥著日益重要的作用。新的活动领域得到开拓,比如选举领域。武装斗争的观念已经改变。“民主问题”已成为政党活动关注的中心,成为社会运动和承认部族自决权运动的关注中心…。然而,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逃脱不了棉兰老岛局势造成的限制。与政府的和平谈判没有取得成果。党必须总是保护自己免于许多武装威胁。因此,即使强调的是合法的群众性活动,仍然存在著一个暗地行事的党,它配备了具“防御性”作用的游击部队。
左派的不确定形势
解释的第四个要素,涉及到在整个群岛的水准上组建政党的困难。大多数菲律宾组织,根据它们的起源,即使它们已经扩大了它们的政治网路,还是主要扎根于数量有限的省份和社会阶层。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意识到这个问题,推动重组菲律宾共产党(CPP)的其他地方组织。但是,这种融合是一个痛苦的失败。现在是马尼拉地区群众力量党(PLM)试图重组的关头,应当提出或将要提出同其他激进左派组织的团结问题,例如马尼拉的工人党(PM),起源于中吕宋的菲律宾马克思列宁主义党(MLPP)。
阿科巴彦(Akbayan)--- 公民行动党 --- 一个合法的组织,已成为菲律宾左派的主要组成之一。 共产党里从来没有过像菲律宾社会主义者联盟(Bisig)那种派系的影响力,在那里,这些派系的影响是主导的,即使它也包括菲律宾共产党的前党员。在最近的总统选举中,公民行动党(Akbayan)支持艾奎诺三世,后者赢得了选举。今天,它的一些干部有一半的政府责任,虽然明知该新政权不会同精英们决裂。理论上,这种“共存”应很快地结束,一旦这个经验过程发生,如果不是在党内开启一个危机,也会有削弱整个基本左派的风险。菲律宾的基本左派仍然是东南亚最重要的党派,但过去的二十年,它已经失去了政治动机 ---在相当程度上,是菲律宾共产党的清理宗派行动造成的。没有一个组织能够独自应对这种情况,团结的问题仍然尖锐。
菲律宾政治左派简介
菲律宾左翼包括大量的组织和派系。简单起见,我们把它们重新划为三 “族”。
共产党:虽然变弱,但仍然是主要的地下组织,而武装得最好。 1993年分裂后,它著手处理宗派问题。结果产生了新人民军(NPA),全国民主阵线(NDF)和重要的一“块”合法力量被称为“重申派”(RA),因为他们“重申”在1968年以及在菲律宾共产党主要纲领性档中所确定的方向的有效性。“重申派”已经选了议会成员。
拒绝派(RJ):在菲律宾共产党里有一些派系,它们“拒绝”1968年路线,并要求重新评估党的方向。他们在1993年分裂,常常把地下党和合法选举党(或阵线)结合起来。在首都地区,分裂特别地产生了群众力量党(PLM)和工人党(PM);在米沙鄢群岛出现了菲律宾革命工人党(RPM-P);在棉兰老岛中部地区产生了棉兰老革命工人党(RPM-M)。菲律宾马克思列宁主义党(MLPP)则来自吕宋岛中部的一个后来的分裂结果。还有一些其他规模较小的组织,我们无法在这里提及。
“独立”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左翼
各种马克思主义派系从来就不属于共产党。在1985-1986年,他们的大部分走到一起,组成了社会主义组织即菲律宾社会主义者联盟(Bisig)。它的一些成员也来自菲律宾共产党。今天,这一组织在合法的“公民行动”党(Akbayan)中大起作用!“公民行动”党(Akbayan)已有当选的议会议员。一个单一的框架,汇集了除菲律宾共产党和“重申派”以外的所有的组织,这个框架就是:群众斗争(LnM)联盟,但目前这个联盟缺乏动力。
亚洲链节
今天亚洲激进政党之间的联系正在加强 --- 而且亚洲联系网路让法国的新反资本主义党获益,该网路在相应地扩大。
马尼拉国际研究和教育学院
从这个角度看,非常年轻的马尼拉国际研究和教育学院的经验是很有趣的。1982年,它在阿姆斯特丹的母院打开了大门,为各大洲的积极分子组织开办了教育课程。它刚刚看到了其亚洲的两个后代的出生:首先在马尼拉(菲律宾),然后更近一些,在伊斯兰堡(巴基斯坦)。去年八月,马尼拉国际研究和教育学院举办了第二次教育课程。我们住,吃和相聚在研究所的狭窄场所,甚至撤去桌椅,然后在地板上放上坐垫,以腾出空间,容纳22名参加者和讲师(其中一些人不能保持整三个星期的政治交流)。尽管有一些欧洲人在那里(荷兰人和法国人),但大多数出席者来自亚洲8个国家,其中除了菲律宾以外,有:日本,香港,台湾,印尼,孟加拉,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由接近第四国际的活动分子安排,马尼拉国际研究和教育学院向不同的亚洲左派开放。出席会议的组织来自不同的地方,包括4个菲律宾派系,他们应邀提供参加者或发言者。马尼拉国际研究和教育学院从而有助于发展日渐增多的党派之间的联系。一个比较长的教育课程保证了交流品质,这是短期会议做不到的。由于这些活动,一些彼此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组织开始进行合作,在一个共同的政治计划中,合作得比过去更加密切。有一些组织,我们同其的关系仍是脆弱(比如印尼)的,或甚至还有这样一些国家里的组织,直到最近,同这些国家还没有联系(比如孟加拉),这个会议也使得邀请这些组织变得可能。
政党的地区网路
由于马来西亚社会主义党(PSM)--- 该国唯一重要的极左派组织 --- 的一项倡议,激进政党的一个新的区域网路正在逐渐形成。它得益于亚太国际团结大会(APISC),该组织是由澳大利亚的民主社会主义党(DSP)组织的,已有10年之久了。当民主社会主义党(DSP)陷入危机,而且最终分裂后,该大会失去了动力。新的网路正试图不过多依赖唯一 的一个国家组织的参与,以便更好地保证它能持久下去。
访问巴黎
十月初,亚欧人民论坛(AEPF)在布鲁塞尔开会。会议结束后,十个亚洲代表来到巴黎,以便对正在法国举行的争取社会权利的斗争,获得第一手的印象。他们分别来自印尼,马来西亚和菲律宾。他们能够会见研究人员,会见反饥饿及求发展天主教委员会(CCFD),勒布雷特中心,住房权组织(DAL),罗姆人和亚洲移民,国际团结专门资讯网路(Ritimo)和阿塔克(Attac)的积极分子,会见厄玛乌慈善会和团结工会联合会。最后,新反资本主义党也有机会见他们。交流则更加有趣,因为法国“社会环境”非常热闹地吸引了许多国家的兴趣,也因为在这以前,我们从来没有会见过这些组织(印尼),或者还没有机会在法国接待他们(马来西亚,某些菲律宾人)。今天,新反资本主义党或多或少同十几个亚洲国家有经常的接触,有时同某个国家的一个政治组织,有时同几个组织接触。
皮埃尔•鲁塞是第四国际领导成员,特别负责团结亚洲的工作。他是法国在新反资本主义党党员。
注释
[1]见皮埃尔•鲁塞,“棉兰老革命工人党第二次大会”, 国际观点, 429期, 2010年10月。
[2] 见罗曼,“棉兰老革命工人党第二次大会消息” 国际观点, 429期, 2010年10月。
[3]本文是写给‘一切都是我们的,’回顾, 14期, 2010年11月,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NPA)出版发行。